早恋时代（中下）
#【叶蓝 橘子汽水企划】活动文
#我真服了自己……发的时候没算好章节，竟然搞了个中下出来 好奇怪啊哈哈哈哈
07
“我给你理书包的时候，嗯……不是故意的，但它就是掉出来了，明白我的意思吧？真的没看。”许博远从背后抽出一封嫩黄色信封，“谁送的？现在还有人写信告白啊？”
他颤着手递给叶修。
叶修忙着打游戏，对方中路和上路已经被推得七七八八，他们来到水晶面前，准备开始团战，抽空瞄了一眼，随口道：“放着吧。”
“不看？”
己方只剩两人还没回大本营，正是紧张时刻，叶修却还摘下半边耳机，略带无奈看着许博远道，“碰上喜欢的人，我会主动的。”
许博远尴尬：“那你……打完就来吃饭，外卖到了。”
耳麦没关，王杰希听到叶修那里有回答的声音，下意识去看时间，晚上十点三十分。
“现在吃饭？”
“夜宵。”叶修道，“我们都还在长身体，不多吃不行啊。”
水晶碎裂，“胜利”二字弹出，王杰希扫了眼数据，又一想觉得不对，再问，“这个时候你们俩都还在一起？”
“我们几乎24小时待一起……”叶修也看数据，今晚韩文清不在，他们匹配的队友都是坑子，就这还能赢都是两人力挽狂澜的结果，“你今天打的不错啊。”叶修夸王杰希，“很有出其不意的风格！”
烧烤传出阵阵香味，许博远盯着它们又不好意思先吃，思绪还缠绕在那封情书上面，恨不得跟扫描仪似的做一个透视。他开小差叫叶修，一声呼喊被拖得弯弯绕绕飘渺不定。
叶修在卧室听到，同样七旋八转“嗯”一声做回应，王杰希吓了一跳：“你这语调恶心谁？”
“这里三个人，两个住一块，你说恶心谁？”叶修摘下耳机直接下线，比起和老王这种陈年旧友聊天扯皮，他还是想和许博远一块儿看看电视吃烧烤。
这个点的电视都是老节目了，电影频道在放《异形》，许博远看那些叶修说头上顶枕头的外星人，脑内却循环着截然相反的粉红色泡泡，他这才想起来，高二了，他连喜欢的人都没有过。
从前有女生来告白，他确实于心不忍，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心生动容，拒绝了一个又一个。
那我喜欢什么样的人？他不由自主用余光看叶修。
叶修有所察觉，两人对视，许博远喃喃：“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很优秀的那种？可如果喜欢一个人，会觉得她没有缺点吧？”
“是啊。”叶修懒洋洋回应。
“但人不可能没缺点，我呢？我有缺点吗？”许博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倘若叶修回答他十全十美，那有些隐隐的悸动能够有个突破口，如果没有……
“你啊。”叶修抬头看灯，一双眼睛被照得如光敞亮，“不够勇敢。”
“我？”许博远没想到，“我还不够……”
“顾虑的东西太多，太会迁就。”叶修说起这个微微皱眉，好像有点意见，“不行啊小朋友，你还年轻呢，老想这想那干嘛？”
许博远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想反驳，也想说我顾虑的都是你，把自己惊出一声冷汗。
没有哪个男孩子会这么为自己的朋友而如此顾头顾尾。不会为了他愿意让步，不会为了陪他撑着困倦的身子多说一会儿话，不会看着他逐光的眼睛……而失神。
“不早了，晚安？”叶修动了动，起身收拾桌子，居高临下拍拍男孩的脑袋，“睡去吧。”
许博远呆愣愣往卧室走，进门口的前一秒回过头来：“那封信……”
“呵呵。”叶修笑了，一手撑住桌子歪头看他，似乎心情大好，“你怎么比我还在意？”
“……”
“对哦！为什么？”许博远也傻乎乎反问，一脸不明情况的迷茫。
“……”叶修被他问倒，无语凝噎。
你说呢？！
08
期中考试有学神相助，许博远自然是没问题的。校内出卷难度不高，叶修连课内文言文考哪一篇都押到了，他们座位四周所有开考前悄咪咪听叶修给许博远提炼知识点的人全部胸有成竹。
考完两门放学，许博远难得没和叶修一起晃哪儿吃饭，急匆匆告别同学将叶修丢在原地往反方向跑了。
他初中同学黄少天在车站等他。
“黄少！”许博远在马路对面极其热情地打招呼，被同班同学看到，那人回头跟叶修挤眉弄眼：“叶神，你家那位不乖。”
黄少天买了俩冰棍吃得欢，就这样还喋喋不休对自己的朋友发表关心：“你终于有空跟我出来玩了！是新班级哪个人把你迷得乐不思蜀？啊？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远远啊我跟你说，这个时间段呢……”
“黄少！嘘！”许博远赶紧上手捂住向来话多的男孩的嘴，“到你家，我俩慢慢说。”
……
“刚开始我看他不顺眼来着，后来发现其实他挺厉害的，画画好，脾气也好，我现在喜欢跟他玩了！”黄少天和许博远挤在一张沙发上，边嚼薯片边分享最近遇见的新朋友，“差不多就是这样。”
等了二十分钟终于等到收尾的话，许博远伺机而动，接着说道，“我也交了个新朋友。”
黄少天来劲了，双眼放光，“你最近的表现不像交新朋友，像交了女朋友！”
“他……他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许博远连忙开口，深知让黄少天再自我发挥，下次说话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对学习是很纯真的那种热爱，聪明、成绩很好。但人更有趣，稳重包容、遇到事情的时候……很耐心也很可靠。长得当然不错，不过有时候，比起好看，更让我感觉可爱。”
“嗯嗯。”黄少天说，“女孩子大多可爱。”
“啊？”许博远迷茫地看着黄少天，纠结了一下，说，“可他……是个男的啊。”
“……”黄少天薯片都丢了，头上出现许多具象的问号，无声向对方确认是不是在开玩笑。
许博远坚定点头。
“完了……”黄少天说，“那你肯定是喜欢他啊！”
“是吗？”
黄少天坚定点头，“早知道我就该把我的新朋友拉来的，他会分析这种事……”
“真的吗？”许博远好奇，“他是感情大师？”
“不是，但他什么都会。”黄少天就这么盲目信任自己的新朋友。
……
“你朋友和你出柜了？”喻文州听完问。
“什么？”黄少天显得特别惊讶，“真的啊？对哦！远远是个男孩子，喜欢的人也是男的，这个世界真奇妙啊。不过文州，你知道Z国同性恋有多少吗？六千多万！我们远远就在这六千多万里面！”
“好了好了知道了……“喻文州请他坐下，“所以他准备怎么办？”
“说快高三了，不能拖着全校第一的尖子生陪他早恋，以后该怎么处还是怎么处，顶多不一起睡觉就是。说对方不知道他喜欢自己，一起睡有耍流氓的嫌疑呢！”
“看来要高考后再说了？”
“是啊！”黄少天点头，“诶你怎么知道啊？我就说当时应该带着你的，你什么都会！”
09
许博远难得放学就回家，正半死不活扬面躺在床上。前一天和黄少天聊天时说的话历历在目，他本来不相信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比起别人好像更在意他，和他在一起时自在又紧张，想前进又忍不住退缩。
第一次正经见面时他穿着白衬衫，不过后来发现好像也很适合宽松的卫衣或者连帽衫，走运动风也不错……
一想就想出神，正巧他妈过来叫人：“远远，我们出去打麻将了哦，你自己吃晚饭，或者叫叶修和你一起吃，妈妈请客，一会儿给你发红包……”
妈！您知道自己儿子对他的课外老师叶修春心萌动吗！许博远还没来得及拒绝，红包已经收到了，200块，够他们喊一大桌子烧烤，冰一些啤酒，挑一部还没看过的电影一起看。
“或者你把小叶叫到我们家来吧，也住一晚，明天叫你爸开车送你们去上学。”妈妈还在说，许博远已经耐不住了，一个翻身起来给叶修发消息，一边想着妈您真是儿子情感道路上神一般的助攻啊！
人总是抱着一种很矛盾的心里，一边努力克制，一边又渴望接触。爱情这回事比许博远之前接触到的所有阅读理解都更难做，那不是单方面的迎合答案，不光是揣测，而是……需要另一个人也配合地走过来，说：“我同样也在想你。”
叶修和外卖一起到许博远家里，区区两人，烧烤整整摊满了一桌子，光生蚝就有两打。
“……”叶修看了看生蚝和韭菜，再看许博远，眼神好像在问“是不是春心萌动了”。许博远不理他，哼着歌倒啤酒。
“老叶，干一个？”
叶修勉强赏脸喝下一小口，电影里女主角Mia和男主角Seb在山坡上跳舞，乐声响起，一切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么宁和美丽，一场浪漫相遇。
谁的相遇不浪漫？许博远不服地想，爱情的开头都是这样，不管哪个季节都像是春，无论做什么都觉得辜负良夜，不断从城市这一头奔波到另一个地方，仅仅简单赴约而已。
他们都以为自己看的是一场浪漫爱情喜剧，可是等到幕尾序言升起，两人面面相觑，感觉看完一片由刀尖组成的万花筒。曲终人散，过去的爱人最后见了一面，各有生活，从容告别。
“我不明白……”这部电影颠覆了许博远对于爱情共白头的理解，“他们互相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
叶修酒量太差，喝那么两三口就醉了，只是醉得不彻底，在梦和现实的交界处前行，他迷迷糊糊说：“可能，有些人只是沿途的风景，不是目的地？”
“不是的。”许博远突然坚定道，“我绝不会一个人走开，喜欢就一直在一起，要等就等一辈子。”
“你谈过恋爱吗？”叶修低笑，“你的爱情听上去很沉重啊，谁会要你等一辈子？”他微微抬头，直视许博远，吐出的话语意有所指，“你才刚开窍，而那个要人一直等的不是你吗？”
许博远这才感觉到叶修好像醉了，说的话都是平常不轻易吐露的话。尽管真心好像被懒散的态度遮住了，可他就是知道那是真话。
窗外枝桠被夜色压得低下头，少年人稳重的第一步从陷入喜欢开始，叶修向来从容，只是喝了酒，酒精让他的心脏响得很重，在耳朵边一下下敲击着。
他认识许博远的时候是许博远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他们几乎同时认定对方是知己好友，当对面那个人心跳加速的时候他也会紧张。一切一切情绪的同步，注定并不是只有许博远一个人为这段关系所困，他在原地不敢动弹，叶修也正纠结该前进还是克制。
叶修对自己告诫了一次又一次，但他向来，能从一眼从所有答案里找出最合适的那个，无论有多么冒险。
“我上次说你不够勇敢，知道为什么吗？”叶修前倾身体，搭在桌角的手轻轻动了动，掌心摊开向上，“小朋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一切都有迹可循。
叶修不厌其烦将许博远带出小红办公室，许博远看叶修的字早就驾轻就熟；不做同桌时穿越一个教室相互对视，做了同桌在无聊的课上下一盘才9个子的棋；他们想考一个大学一个专业住同一个宿舍，未来到同一个单位上班。
明明才十七岁的孩子，却幻想未来在生活某个位置安放下一个肩并肩的人。
叶修说许博远不懂，还是个小孩子。
但他忘了，越年幼的人越不懂什么叫畏惧。
许博远突然紧紧握住正在等待答案的那只手，视线顺着手臂不断攀岩，直到忘进那双眼睛，真诚、勇敢、自信地说：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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